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莎倫之歌

作者:Ruther

文案

逐漸開始淡去的海盜的黃金時代,在靠近德雷絲羅薩附近的一個小島上,舉行著一場普通的葬禮。

而名為千夏的少女,卻沒有看到棺木中的屍體。

為得知死者席美亞婆婆的過去,她被招待去如同蒼穹般廣闊的,某個少女的死後世界。

在那裏與自稱莎倫的孩子相遇。

在飄渺的異空間中

一起去回溯吧,

僅是發生在羅與席美亞之間的那些過去。

卻是少女那艱辛又甜蜜的戀愛□。

這樣的碎片故事,你也要看一看嗎?

內容標簽:海賊王 青梅竹馬 虐戀情深 情有獨鐘

搜索關鍵字:主角:千夏,莎倫,席美亞.阿萊紮,特拉法爾加.羅 ┃ 配角:誠君,堂吉訶德.多弗拉明戈 ┃ 其它:少女情懷,敘述,BG

葬禮

葬禮那天,下著綿綿細雨。

千夏又忘了帶雨傘,踩著水坑一步一步的往大教堂走去。手裏拎著因吸飽了雨水而變得沈重的裙擺,那狼狽的樣子,讓她心裏更不是滋味。

下雨天什麽的,最討厭了。心裏如此默念著。

然而這種停不下的抱怨到了嘴邊,卻變成了眼淚,從眼窩中傾瀉而下。

千夏討厭下雨天。

不是因為泥濘難走的路,也不是潮濕的氣候,只是每次一遇到下雨天就會壞了她的好事。

記得第一次約誠君出去玩時,她被一場大雨淋得發了燒。

誠君,明明是那樣的溫柔。總是照顧著什麽都做不好的千夏。

想到這些千夏便會覺得更難過。

為自己的無力和軟弱,也為那個熱血又愛冒險的誠君。

不管千夏做錯什麽都會被他原諒。千夏不想做的,誠君也絕不會提。

她總有一種毀壞了誠君夢想的罪惡感與虧欠,這種想法已經紮根在心中,根深蒂固。

不過,即使如此可恨到令人流淚,千夏還是想感謝那天的雨。

不是那場及時雨,她也不會認識席美亞婆婆。

那是她除了誠君之外另一個重要的人。

這個給她帶來許多快樂和玩具的慈愛老人,每次總是拿出小茶點和紅茶來招待不速之客,她和誠君便是其中的一員。兩年前去山上探險的時候,千夏扭傷了腿,幸好遇見了席美亞婆婆,在留宿一夜之後,把他們倆安全的送下了山。

在漫長的兩年間,她每天都會帶著石楠花去看望席美亞婆婆。作為交換,也從她那裏聽到了許多具有傳奇色彩的,海賊們的故事。

人們稱之為“新世界”的海域上,發生過的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。

雖然大海賊時代已經過去了許多年,但是在這銹跡斑斑的年代裏,英雄的事跡總能源遠流長。從婆婆的嘴裏他們知道了海賊王哥爾.D.羅傑,他優秀的兒子艾斯和那個戴著草帽,勇於打破一切規則的男人——蒙奇.D.路飛。

不過千夏更熱衷於聽婆婆年輕時候的戀愛故事。

和所有女孩子一樣,千夏也向往著浪漫又溫馨的愛情。何況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裏,婆婆一定有著一個能保護她的好丈夫,她這麽堅信著。

不過令她失望的是,每次談起婆婆自己的過去總是被一些小事敷衍。那好像是不能觸碰的禁忌,提起那種事,會讓婆婆傷心的吧。

但是千夏萬萬沒想到,這以後將會再也沒有機會聽婆婆訴說她年輕時代的事了。

這樣的一天,總會來臨。

書稿

千夏到了的時候,婆婆的棺木已經被那些人七手八腳的擡了出去。看來總算趕上了遺體告別儀式,千夏隨著人流,捧起一束石楠花走了過去。

在這個島上大家都很尊敬婆婆,但是真正見過她的人卻不多。

千夏聽過很多詭異卻可笑的傳說,說席美亞婆婆不是人類。她會在討厭的人面前消去身姿,給中意的大人或孩子一些玩具或是禮物。平時總是坐在教堂的大鐘下做著娃娃,她做的娃娃,就像真的那樣精致,仿佛一松開手就會動起來。

不過那些終究只是謠言罷了。

千夏親眼見過婆婆用顫抖的雙手做人偶,那些傳說中的大海賊,七武海和世界政府都在她手下一一“誕生”。千夏很喜歡那個帶著斑點帽子的人偶,不過每次提起它婆婆總是一臉苦笑,不再多說。

動土,開棺。

大家圍在一起等待見席美亞婆婆最後一面。

不過這麽順利的話,就不是下雨天該發生的事了。

在兩個男人掀起棺木板後,眾人驚呆了似的盯著空空如也的裏面。

什麽都沒有的黑金色棺材中擺放著一束又一束石楠花,沒有屍體,也沒有婆婆做過的任何一個娃娃或人偶,花叢的中央,擺放著一些陳舊的書稿。

千夏擠進人群,看到那書稿像是幾十年前的陳年舊物,用老式打字機打出來的一篇篇文章。自然的這個年代誰都不會再用打字機寫東西,但是婆婆,畢竟是那個時代的人。

大海賊時代。讓千夏不由得聯想起和這些書稿相匹配的年代來。

時間像是停止一般的靜默,神父先生也沒有提起婆婆的屍體去了哪兒。不過他應該最初開始就知道吧,因為給婆婆落葬的都是教會的人。

可是,為什麽大家也是冷冷的沈默呢。

明明發生了那麽奇怪的事…

但是千夏還是沒有問出口。聽著神父先生誦讀完了給婆婆的悼詞,直到人群慢慢散開,兩個男人搬起了厚重的棺木板緩緩往婆婆的棺材上移去。

“等一下!”

千夏都沒來得及思考,這句話便從嘴裏脫口而出。

神父做了個停下的手勢,靜靜的看著她。

“請把那些書稿..給我吧。”

千夏沒有那麽高的思想境界。如果是誠君,一定會大呼小叫的喊著“我找到了過去的歷史”之類的話吧。可惜,區區一個女子對歷史什麽的沒有興趣。

她所想的,也許這份書稿裏記載著席美亞婆婆的過去也說不定。說起這些,她可以自稱非常熟悉婆婆,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關於婆婆的一切她都完全不知道。

甚至在她死後臉她的屍體去了哪兒都沒能弄明白。

“小姑娘,你是她的什麽人?”

“… 孫女。”

才不是呢。不過為了得到書稿不得不編一些謊言。

神父沒有懷疑的樣子,把那些散亂的書稿塞進千夏手裏,為她撐起了傘。

“這把傘和這些書稿,送給你了。小姑娘。”

“席美亞婆婆沒有親人,一個人活在這個島上,沒想到還有你這麽一個‘孫女’啊。真是令人意外。”

神父的話裏有刺,不過沒有揭穿她那小小的好奇心,在填完土之後帶著兩個男人把棺材安置好,徑直離開了。

綿綿小雨中只有抱著一打書稿的少女。

現在,她撐著不合她身體比例雨傘緩緩的往教堂邊的小屋裏走去。那裏曾是席美亞婆婆一直給他們講故事的地方,對千夏來說,這裏甚至比家庭更親切。每天都會在這兒,纏著婆婆講以前的事情。

婆婆像是歷史的朗讀者。

在如今只剩這樣一把書稿的情況下,千夏越是會那麽想。

屋內一片漆黑。不見了過去婆婆點亮的那些小蠟燭,只剩吱嘎作響的地板和陰冷潮濕。千夏趕緊把書稿攤開在婆婆平時做娃娃的小桌上,看到那些未曾來得及收拾的針線盒,千夏不由得眼圈一紅。

不過她馬上被旁邊的東西吸引了過去。

那是一個不起眼的,小小的紅漆相框。

舊照片

千夏的腦海中沒有這樣的記憶。這個相框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那種地方自己也完全沒有註意到。看來似乎是年代久遠的東西,框架上的紅漆也開始一層層的剝落。

不過,看得出它的主人是非常用心的愛護著它,灰塵滿滿的小屋裏只有它閃耀著微弱的金屬光芒。

裏面塞著一張兩人的合照。

一個看起來比千夏略微年長的少女,旁邊站著高大卻身材纖細的男性,戴著一頂斑點帽子。

男人低著頭,完全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,肩上扛著一把看起來毛骨悚然的太刀,他的右臂搭在少女的肩上,像是要把少女攬入懷中一般。

少女笑得非常溫柔和藹,背後是無垠的大海和一架黃黑的潛水艇。

千夏記得那個帶斑點帽子的人偶,簡直和照片中的男人如出一轍。

打開相框,她發現這張照片的背後還粘著另外一張少女的單人特寫。

是一張彩色照。

穿著繁瑣厚重的長裙坐在舊式安樂椅上的少女,手握一根煙管,顯得凝重且威嚴。宛如西方史詩中的公主皇後,或是精致的西洋人偶。

不過可笑的是,她竟長了一對白白的兔子耳朵。

兩張照片上都用馬克筆做了文字記號,可惜那些文字現在千夏還讀不明白。

憑借這個時期少女的特殊直感,她知道自己發現了婆婆一直不肯說的秘密。書稿,照片和那個人偶之間必定有什麽聯系。千夏拿出婆婆的玩具箱,開始不停地翻找起來。

或許那個男人是婆婆年輕時候的戀人?

如果真是那樣,就太過分了。

相愛的人應該要永遠在一起才對。

如果誠君以後也敢這樣對我始亂終棄,我絕對不會原諒他。

千夏心中開始泛起對那個男人的絲絲恨意。一面開始翻箱倒櫃。婆婆的玩具箱裏藏著很多人偶,不過多虧那頂標志性的豹紋帽,千夏輕易的便把他扯了出來。

衣服和褲子如同剛剛誕生的娃娃般幹凈細致。和那些丟在收納盒裏的不同,席美亞婆婆果然很珍惜這個“玩具”。在人偶的背後刻著一行名字,拙劣的字跡和那些華麗的圓體字比起來更容易能讓千夏理解。

Trafalgar. Law。

“法律..?”

千夏苦笑了一下,心裏暗自嘲笑真是個奇怪的名字。

不過令人失望的是,把他正反著轉了一圈,除了名字之外什麽都沒有。沒能從“法律”的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。

千夏轉手拿起桌面上的書稿閱讀起來。封面是略微泛黃的羊皮紙,經過多年之後仍保持著淡淡的墨水香味,參雜著剛才棺木中石楠花的味道。

她留意到一行紅色的小字,像是作者的名字連著副標題,用金邊鑲在題目的下方,異常耀眼。

副標題已經模糊地難以辨認,好在名字還隱約的浮現著。

“Sharon…”

莎倫。千夏不自覺的念了出來。多麽溫柔而高貴的名字,像是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小公主一般。

就在千夏想要翻起第二頁時,突然間,一陣微小的旋風平地刮起。

死亡體驗

千夏忙去撿那些被吹散的書稿,也沒註意到這個不可思議的現象為什麽會發生。

更不會知道在她低頭彎腰的那一剎那,屋內的世界發生了什麽。

所以在她驚愕的擡起頭後,看到了宛如夜晚一般深藍色的蒼穹。自己仿佛身處一個圓形的異空間,周圍點綴著星星點點的亮光。

像貓咪的眼睛,在夜裏散發著銀綠色的光芒。

千夏緊張的握緊了書稿,註意到不遠處站著一個與她年齡相近的小女孩。只可惜她背對著千夏,穿著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白裙子,樸素而平凡。

壓抑的空氣讓她說不出話來,或者說像是被奪走了說話的權利。

這是那個陌生的孩子,踱著步子慢慢往她的方向走來。她湊近千夏的臉龐,歪著腦袋從頭打量著她隨後。摸了摸她的臉頰和眼睛,像是在確認什麽東西。

千夏突然感到自己被少女抱住,卻沒能感受到人類應有的溫度。那一刻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,讓她不禁微微顫抖。

如果可以喊出來,千夏現在真想大聲的告訴全世界她快瘋了。

我是,死了嗎?不能動..也不能說話。只是這樣靜靜的被一具屍體所擁抱著。

周圍的點點光芒正朝自己射來,一點一點的嵌進身體裏,好像無數的記憶湧入大腦之中,開始在裏面往覆盤旋地組合成一個一個場景和故事。千夏看到太多自己不認識的東西,那些陳舊的帆船和潛水艇,以及那個戴著斑點帽子的男人。

兩耳的轟鳴聲把她帶進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。

有一個尖細的聲音,喊著媽媽。

在鳥籠中貼著玻璃遙望外面的世界。一個中年女人走出了別墅,臉上盡是依依不舍的盯著那扇窗,躊躇一會兒之後,她毫不猶豫的奔出了大門。

少女敲打玻璃的聲音變得更巨大,媽媽媽媽的喊個不停。

大聲的叫著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名字。

帶著哭腔的聲音招惹了一個穿著女仆裝的女人。她的腰間掛著一串串鑰匙。

鳥籠被女人打開了。但是意外的,她拎起了少女洋裝的領口,沒有把她放走。

女人的嘴裏吐出一句句骯臟而惡毒的話語折磨著少女的心靈與耳朵,一邊舉起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。氣管和聲帶被同時壓住,雙腳在空中懸空搖擺,聲音變得如同收音機的雜音一般。

……….

就在眼前快要變得一片漆黑時,千夏似乎感覺到自己正從噩夢中驚醒過來。

她猛地一把推開少女,大口大口的喘著氣,好像自己像只鴨子一樣被人掐著喉嚨。

那些感受,都太過真實了。好像經歷了這個地獄的不是少女而是千夏本人。她感覺到了少女的痛苦和掙紮,被這股神奇的力量侵蝕著她的大腦。

多麽可怕的場景,再晚一點自己就要在那裏喪命了的感覺。

她又擡頭看了一眼少女,和夢中所見的一模一樣。依然一副無表情的臉,死氣沈沈。不過她似乎沒有把千夏困在那裏的意願,因為那個樣子實在想象不出,她是個惡毒的人。

“你被..掐死了嗎?”

…….

“我叫莎倫。”

少女的回答文不對題。

在僅有兩個人的異空間裏,她馬上就要開始訴說千夏追求的“真實”。

我的碎片

“是我把你叫到這裏來的。放心吧,你並沒有死。雖然這裏是我死後的世界,不過不會牽連到你呢。”

莎倫以平淡的口吻說著,開始擺弄周圍那些看似貓眼般的小碎片。

“你叫我?..你想幹什麽?”

“請別這麽和我說話。畢竟在這件事上你也有一定的責任。”

千夏現在害怕的只想回家,她甚至不敢面對莎倫的眼睛。

莎倫長得一副英國人的外貌,棕發碧眼。可惜死後的眼眸像一潭死水,浪費了白皙的肌膚和靚麗的長發。如果她還活著,那一定是個小美人。

“你在我的葬禮這天喊了我的名字,拿走了我重要的書稿。所以才會被招待到我的世界中。我不會把無關緊要的人喊來聽我的故事。你一定是一個,適合知道這些的人。”

“我今天參加的是席美亞婆婆的葬禮,並不認識你。”

“我即是我,即是席美亞。”

莎倫的口氣聽起來很凝重,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
“你會很奇怪吧。為什麽我叫莎倫,而且和席美亞又長得有些不一樣。”

席美亞婆婆過去是一頭黑發。這些都是聽島上的人們說的。剛到這個小島上的時候,這裏只有一些破舊的民房,他們也不知道,單憑席美亞一個人是怎麽把這個島嶼擴大到如此巨大的程度。所以後來誕生出了太多,關於婆婆具有能力的謠傳。

千夏過去一直覺得都是茶餘飯後的笑話。不過今天,好像真的差點被那樣的“笑話”殺死了。

於是她選擇閉口不談。繼續聽莎倫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話。

不過,聲音停下了,戛然而止。

像是一眼看穿了千夏的內心,故意把故事打斷。

千夏註意到莎倫的表情變得陰沈許多。猛地想起剛才噩夢般的一幕,被人緊緊卡住脖子的那種窒息感。現在回想起來,是莎倫讓她經歷了這種感覺。

要把自己被虐待被欺辱的過去說出來,必定也是很痛苦的事。

莎倫是個和自己同齡的孩子罷了。

“這種碎片裏的故事。你也想聽嗎?”

莎倫果然露出極度無奈的苦笑詢問千夏。

“還是那種…死亡感的體驗?”

“不會哦~我會把我的書稿,一頁頁的念給你聽。”

莎倫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,撐開雙手轉了個圈。

“千夏想知道的,我都會告訴你。這也是我把你招待到這裏的理由。”

“這個無限的空間裏只有我們兩個。沒有人會催促我…沒有人會打擾我們。”

千夏低下頭,手裏握著的書稿早已不見。它們像活物那樣圍繞在莎倫的身邊,一頁頁的展開放平,等待它們的主人去回溯。

回溯一段,痛苦又甜蜜的少女戀愛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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